卷,繪的是松鶴圖,蒼松白鶴,意境幽雅,身為名士,筆力當然不凡,丁浩這樣的外行看不出什麼門道,在座的一些官員士紳卻是頻頻點頭。
陸仁嘉捻須微笑,十分自得,只覺自己一卷書畫,於這金光寶氣之氣,正是大雅之物,不想程老太君看了,卻沒有什麼感覺,松啊鳥兒的,能有什麼看頭?既不當吃又不當穿,不過人家來賀壽,就是一番情意,便也含笑收下。
陸仁嘉見老太太既未驚喜,也未讚嘆,臉色頓時一沉,轉念想想,她一個鄉下老婆子,看得懂什麼字畫,便也為之釋然,但是一張驢臉拉著,還是不見什麼喜氣兒。
輪到丁大小姐時,她將那尊金佛呈上,金佛金光燦爛,老太太看了便覺喜歡。丁玉落乖巧,說了賀壽之詞,又道:「老壽星,民女也是佛門信徒,這尊佛像,特請普濟寺空空大師誦經開光了的,今日呈於老壽星,願我佛保佑,老壽星長命百歲,福祿綿綿。」
老太太聽了更覺親切,夸道:「好好好,老身也是信佛的,姑娘這件禮物,最稱老身的心意。」其實方才各位士紳所送禮物中,也不乏投其所好者送的金佛檀珠一類的東西,不過丁玉落給她的寶貝孫子送的那些玩具,實在令老太太歡喜,愛屋及烏,見了她送的金佛,自然也是讚不絕口。
一旁陸大名士見自己苦心繪就的畫卷這老太太不識貨,倒是見錢眼開,不禁忿然道:「玉雅而金俗,若是這位姑娘所獻是尊玉佛,老朽覺得更加好些,這金佛麼,不開光也能令人兩眼放光,實是俗物也,恐怕難當老壽星的讚譽。」
席間有人聽了便吃吃偷笑,丁玉落臊了個滿臉通紅,十分難堪。丁浩見了氣往上沖,忍不住道:「我聞佛祖講法,也有信眾金磚鋪地相迎;天下無數寺院,莫不以黃金為佛像之飾,金乃至純之物,就連佛祖也是喜歡的,我家小姐所獻金佛,怎麼就成了俗物?」
曾有佛門信徒以金磚鋪地,方請來佛祖現身講法的事,還是丁浩當初看電視劇《西遊記》時,從唐僧口裡聽說的,他並不知道那位信徒的名字,那位陸先生卻知其詳,聞聲曬笑道:「須達多長者以金磚鋪地,請佛祖講法,乃是表達對佛祖的虔誠之意,這位姑娘今日賀壽,莫非也是因為一顆虔誠向佛之心?你說你家小姐?你既是個下人,怎麼有資格在這廳中就坐,真是亂了上下尊卑,沒有規矩。」
這陸先生話里話外,就是嘲諷丁玉落借佛祖名義,送金銀財禮是實,偏又冠冕堂皇,攀上什麼佛祖,不免令人好笑。丁浩卻道:「佛祖面前,眾生平等,老壽星是虔誠向佛之人,並不因在下身份低鄙而拒之門外,你這客人何必多此一舉?我家小姐也是信佛之人,聽說老壽星同為佛門信徒,是以打造這尊金佛,又沐浴齋戒,為老壽星誦經祈福,怎麼沒有虔誠之心?」
陸仁嘉雙眉一挑,冷笑道:「哦?你家小姐虔誠向佛,曾為老壽星誦經祈福?呵呵,那……老朽倒要問問,一部《法華經》中,有多少句我佛『世尊『?」
丁浩一呆,下意識地去看丁玉落,他知道丁玉落確是信佛的,有時心緒不寧時也曾默誦佛經,不過要她背下一卷佛經,恐怕是做不到的,至於統計一部經書中有多少句世尊,恐怕更是……」
果然,丁玉落哪可能記住一部經書中有多少句『世尊』,她送金佛,本就是為了自家的生意,那個陸先生嘲諷她冠以向佛之名,實則賄以金銀是真,本來說的差錯,這時被他將住,無法作答,心中委曲,晶瑩的淚珠兒都在她眼眶裡打起轉兒來。
一旁徐知府見程老太君和程世雄母子倆都是臉色陰沉,心裡那個氣呀,恨不得一把掐住自己這個狗屁好友的脖子,把他的狗頭摁酒杯里淹死。
今兒不管送金的送銀的還是送字畫兒的,什麼雅呀俗的,說到底不都是跟人家程世雄套近乎?五十步笑百步,你又高尚到哪兒去了?真真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混帳東西。
丁浩見丁玉落為難,心中靈光一閃,忽地問道:「誦經念佛,本為一顆向佛之心。哪有人字字斟酌,去計算其中有多少重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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