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白貴擔任今科主考官後,早就做好了提前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本相知道了」
白貴暗自咂舌,開元年間的大名人實在太多,他作為主考官還是稍有一些壓力的。
「通知名士榜上的士子,還有長安的應考士子,就說本相將於五日後在太學講學」
他稍沉吟了一會,揭開馬車帘子,說道。
「是!白相。」
楊玄琰點頭。
明清在科舉開考前,主考官要被關禁閉,不准和外界接觸。而唐代就沒有這麼嚴格,提前溫卷,拜謁主考官是很常見的一種行為,甚至主考官提前透露試題,都不為怪。
五日後。
長安應考士子果然雲集而來。
約有一千多人。
太學的講堂上,名士榜的士子位列在前方,而後面就是名氣較低一些的士子,從前排到後面,直到門窗外邊,還有不少席地而坐的士子。
有太學的書吏主持紀律,故此整個講堂中鴉雀無聲。
這一日,也是休沐日。
白貴泱泱來遲,一身閒居道袍,盤坐在了正上方的蒲團上。
「我等見過白相。」
前排的士子起身,後面的士子也緊跟著起來,對白貴連忙施禮,態度恭敬。
「諸位免禮」
白貴不曾倨傲,亦是一臉笑容,起身對這些士子回禮,說道:「你們都是國之英才,我只是比你們早一步踏入宦途,日後你們的功績或許還會勝過本相,所以不必拘泥於禮節。」
話音落下,眾多士子對白貴的印象一改往日,好感瞬間劇增。
還未入考的士子大多心高氣傲,即使在知道白貴的功績之後,雖然內心敬佩,但亦會生出,我去我也行的想法。
只有等進入官場時間一長,才能知道其中的難處。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白貴開始講經,現在是在太學之中,所以他講經先講禮記中的《大學》。
從日中講到日暮。
起初在座的眾多士子還有些漫不經心,但隨著白貴的講經,才知道白貴對經學的鑽研之深,立刻誨而不倦的仔細研讀,不放過一字一句。
當然,其中不少人也暗中猜測這是白貴這個主考官暗中泄露的試題,所以學習起來,格外認真。
「今日講經已罷,旬日後,本相會再次前往太學講經。」
白貴合上手上的書卷,打破了場中的沉寂。
眾多士子起身,對他深揖一禮。
然後三三兩兩的開始離場。
這一次講經,貌似只是一次很普通的行徑。
沒什麼值得讓人驚訝的地方!
但白貴又怎麼會做無用功。
「豎立黨眾,以利驅之,下策也。以名利驅之,中策也。以經學驅之,上策也!」
白貴眯了眯眼,心中暗道。
宋璟和許多宰執都「瞧不上」這些應考的士子,認為他們想要有出息,能達到影響到朝政的地步,那至少也得十數年、二十多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但他卻不這麼認為!
明末結黨結社,不出仕的讀書人甚至都能影響到國策的施行,靠的可不就是這些初出茅廬的士子。
清議、養望、議政等等措施結合下來,發揮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換句話說,名利確實動人心,但是經學這可是足以改變時人思想的武器。
講經學,可以聚攏門徒,歷代以來,皆是如此。而這些門徒,往往會遵循道義去做事,捨生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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