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楞了一下,且不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葉春秋都親昵地跑來脆生生的喊了大父,總不能繼續動手揍兒子吧。
葉家畢竟是知書達理的人家,即使葉太公不接受這個孫兒,也絕不至於無禮太甚。
葉春秋漂亮地作了揖,而後卻沒有停頓,上前幾步,朝著那二叔和三叔道:「侄兒見過二叔,見過三叔,春秋有禮。」
『二叔』本來在冷眼旁觀,就等著看好戲,這時候葉春秋不矜不伐地朝自己深深作揖,他囁喏了一下,面上功夫總要做的,人家少年人都這樣了,難道你連個孩子都不如?
二叔只好捋須,老神在在的樣子,勉強從口裡蹦出一個字:「好。」
三叔打了個哈哈,忙是搖搖手:「賢侄不必多禮。」
二人的舉動全然不同,外表『單純』的葉春秋心裡便有數了,二叔對自己父子是有成見的,他只說一個好字,敷衍之色極為明顯,可見,他並不認自己這個侄子。
至於三叔,雖然也是敷衍,面上也有幾分不耐煩,可是他應當不是什麼心機太深的人,所以總算承認了葉春秋賢侄的身份。
葉春秋又到側立一旁的嬸娘們這邊,一個個行了禮,連幾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孩子,他也親昵地打了招呼。
老太公的鞭子仍然高高揚著,他的臉色還是難看到了極點,只是惡狠狠地瞪著葉景,幾乎要將葉景生吞活剝,至於對葉春秋這個孫兒,葉春秋能體會到他心思的複雜,葉春秋就是葉景鑄下大錯的副產品啊,雖然也是孫兒,可畢竟是那個老太公恨了十多年的女子所出。
葉太公心裡百感交集,既覺得這孩子和葉景酷似,依稀能看到葉景少年時的倜儻,又似乎看到了那可惡女人的一點端倪,雖然這小子彬彬有禮,可是這口氣,還是咽不下。
不肖子孫啊!
老太公依然怒不可遏。
葉春秋接下來的舉動就顯得有些無恥了。
他突然一把衝到老太公的面前,抱住老太公,可憐兮兮地道:「大父,不要打我爹好不好,大父打兒子,固然是天經地義,可是每次我爹打我的時候,只要我背誦了文章,爹就下不了手了,大父現在要打我爹,我給大父背誦文章好不好?背誦了文章,是不是老子就不打兒子了?」
這稚嫩的聲音,卻透著父子之愛,令人側目。
偏偏這麼個小傢伙,『童』言無忌,讓老太公有點兒心神恍惚,他情緒過於複雜,看著這個孫兒,一時茫然。
在葉太公心裡,或許這個小子有他愛的一面,可也有他憎恨的一面吧。
二叔眯著眼,他也沒有察覺到這個小子有什麼城府,反而心裡不禁想笑,真以為央求幾句,太公的氣就能消?不執行家法,如何吐這口惡氣?
他含笑道:「是啊,爹,既然大兄已經回來了,這便是喜事,繡娘的事就算了吧。」
左一口繡娘,右一口繡娘。
葉太公頓時又火冒三丈,一聽到繡娘,他就忍不住想要吊打這個不成器的逆子。
「大父不要生氣,我要背文章了。」葉春秋及時的緩解局面,他感受到二叔深深的惡意,莫非……自己的爹回來了,這個老二在計較財產問題?
嗯……很有可能,若是爹一輩子不回來,這個家可就是二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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