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覺得自己要暈死過去,勉強使自己定下神,才道:「方才李師傅說,亞父有大罪,本宮看來,實則不然,他有天大的罪,有多大的失誤,可他還是敢於擔當,他……在用自己的命來擔當啊,他在關外帶著新軍,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保境安民,是為了捍衛祖宗的基業,縱使他輕敵冒進,縱使他有千錯萬錯,可是本宮也絕不加罪,因為天下之大,賢人數不勝數,多如繁星,卻永遠無法有人能及得上他,及得上他的擔當。哎……不說這些,不說這些了,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御駕親征,是……是本宮的主意,是父皇非要去大同,這是我們父子的過失,若非如此,怎麼會有亞父的輕敵冒進?」
「要怪,就該怪本宮,怪本宮吧……」搖了搖頭,他重新落座,突然像是一下子心智更成熟了一些,雖然雙腳因為短小,無法及地,依舊是吊在錦墩上,卻是道:「繼續議事吧,戶部怎麼了?」
群臣依舊無言,那此前想要上書的大臣,竟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大殿裡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朱載只得道:「方才說到哪兒了?」
「殿下……殿下……臣……臣……」
「罷了。」朱載搖搖手,意興闌珊的樣子,道:「今日就議到這裡吧,逝者已逝,生者,卻還要做該做的事,而今社稷風雨飄搖,本宮更該仰仗諸位師傅們才是,還請師傅們好生用命吧。」他落了腳,最後道:「你們……告退吧。」
朱載的心裡,有些悲涼,這本不該是他這個年齡的人所承受的,可是他卻知道,自己卻非要承受不可,因為他是當今太子,這個身份,是他無法枉顧的,這個身份,讓他一出生,就成為天下最尊貴的人,也是這個沒有選擇的身份,令他時時刻刻都知道自己的責任。
朱載突然想起了亞父多次跟他說過的一句話: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
他勉強笑了笑,才加快了步子,在眾人的愕然之中,離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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