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這個侄子,他卻只傳授一些粗淺的皮毛功夫,真正的絕招隻字不提,還一直強行把我留在身邊,不讓我去外邊闖蕩,做出一番事業來。你知道這些年我都是怎麼過的嗎?知道這些年來,聽說了你們的諸多事情後,我的內心有多麼的煎熬嗎?
「不,你們不會明白,那老東西也不會明白!他一心想的就是把我拴在身邊,讓我當一輩子的鄉下蠢漢,最好是什麼外事都不知道。我也有雄心抱負,可他有問過我嗎?當我想從他身上學到更多的武藝時,他往往就讓我去幹活,他從未把我當成侄子,只把我當作身邊的一個僕人。他該死,他早就該死了!」
說出這番話時,周雄雙目盡赤,面容扭曲,如癲似狂,顯然這番話已經憋在他的心裡太久了。這時說出來更像是一種發泄,一種對周侗,對孫途他們這些師兄弟的發泄。
此時的他,哪還有半點以往孫途所熟悉的那個老實木訥的周雄的樣子,完全是一個被仇恨所吞噬,即將陷入癲狂的瘋漢。哪怕他面對著孫途和數十精兵,都不見有絲毫畏懼的。顯然,他心中的憤怒早已蓋過了恐懼,這也就讓孫途更能明白他為何竟干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了。
直到其神色稍稍恢復些,孫途才冷聲道:「但正是你的瘋狂舉動,證明了師父之前的選擇是對的。你看似忠厚,其實內心卻陰暗瘋狂。他老人家深知若放你離去只會給這世道帶來災難,所以他才會一直強留你在身邊,只希望能壓制住你的心魔,只希望能讓你有所改變。只是他老人家沒想到,你竟是這麼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居然連自己的親伯父也會下手!」
「哈哈哈哈,也許是吧。但他絕想不到,哪怕他一直都將我束縛在身邊,其實我還是早在暗中做出了一番事業。」慢慢恢復過來的周雄又有些自得地說道。
「你是指成為無憂洞的大當家?你到底是何時做到這一點的?」孫途倒真是挺好奇這一點的,畢竟對方害死周侗也才不過半來年時間,可無憂洞再度禍害東京百姓卻有好幾年了,這時間可對不上啊。
「就是在你上一次用水幾乎把無憂洞整個滅了之後半年。那時老東西讓我來東京給他的死鬼女人上香,然後我就與那些殘餘的傢伙有了接觸,並幫他們解決了不少麻煩。要說起來,我還真得感謝你呢,要不是你之前幾乎把無憂洞連根剷除,我都不知要到何時才能找到這麼個大好機會了。
「有我出手相助,他們很快就重整旗鼓,重新在東京城裡紮下了根來。後來,我和老東西又幾次回到東京,在此期間,我一直偷偷與他們接觸,帶著他們把失去的東西全奪回來。我告訴你,我不但有著一身武藝,而且論頭腦也強過他們太多,在我的授意下,我們結交那些當官的。你以為那些當官的就個個大公無私了?不,他們都有自己的欲-望,只要抓住他們的弱點,我們就能在東京城裡如魚得水,暢通無阻。最後更是找到了一座大靠山,終於讓我們能夠放手大干,再不用有任何的顧慮!
「要是那老東西識相,我或許還能看在多年情分上留他一條老命苟延殘喘。可他偏偏就不識抬舉,我多次跟他要那份他多年修武所記下的心得,想要再進一步,可結果他卻總是不肯答應,哪怕我都求他了,他卻只說我心術不正,不肯點頭……呵呵,我可是他的親侄子,他卻寧可將一身武藝授予外人,寧可將多年心血毀掉,都不肯便宜我……那沒辦法,我只能用強,只能先送他下去了。」
話到最後,周雄表現得是那麼的淡定從容,好像殺死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敵人,甚至只是一隻螞蟻一般。這讓孫途的呼吸再度急促起來,而他卻只作不見,又咯咯笑道:「都說這麼多了,有件事情也不妨告訴你。婉兒她,也一早被我拿來做了敲門磚。那些大人物哪是那麼好攀附的,但好在他們有自己的癖好,比如那高俅高太尉,他就最疼愛自己的兒子,只要高衙內說一句話,就頂得過旁人說十句百句。而那高衙內又最是喜好女色,而偏偏我那侄女又是少有的絕色,所以我只略施手段,就讓她入了衙內法眼,然後嘛,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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