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錯愕地看看左右,忍不住無奈地斥責。
「沒出息。」
而周圍的皇子和朝臣們,有許多都鬆了一口氣。
沒出息好。沒出息,就不會同他們爭搶,就能給他一條活路。
只有晉王李璋的神情沒有緊張或者鬆弛,他的視線落在葉嬌身上,看她瞬息間紅潤的臉,看她的注意力全在李策身上,每時每刻,沒有關心過旁人一星半點。
他們還真是,情深意重。
皇帝也是這麼想的,他雖然責罵李策,還是溫聲道:「朕准了,讓禮部和司天監挑個時候,到安國公府下旨,擇日成婚吧。」
李策叩謝皇帝,皇子們也適時上前恭喜,只有一個人沒有說恭喜的話。
趙王李璟氣哼哼地拍掉身上的灰塵,闊步擠進來,擋住了李策的路。
「五哥,你讓讓。」李策咳嗽著,雖然有葉嬌攙扶,走得還是很吃力。
李璟沒有避讓,他轉過身,蹲下去,反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背。
「你這個蠢貨,內傷最忌挪動,本王背著你。」
雖然罵他是蠢貨,但李璟的聲音里都是擔心。
「好。」李策沒有推辭,他慢慢彎下身子,趴在李璟身上。
李璟穩穩噹噹地起身,雙臂攬住李策的腿,走了幾步便罵道:「你怎麼這麼重?不是很瘦嗎?」
「是五哥養得好。」李策道,「趙王府的飯菜,很合胃口。」
李璟一時語塞,想了想,才悶聲道:「咱得有出息。你小子就要成家了,總不能還賴在趙王府吧?怎麼?還指望我給你養媳婦,養兒子?你想得美!做你的青天白日大美夢!」
他絮絮叨叨,直到爬上馬車,把接近昏迷的李策放在軟墊上,才又罵道:「不要臉的天雷劈腦子的李琛!都怪他把我撞倒,要不然你不會挨這麼一下!」
李璟今日有些困,走得慢了些,沒想到便被李琛推倒,又壓在身上。他雖然不知道挑檐的事,但是知道是他們撞到柱子,才聽到斷裂聲。
迷迷糊糊中,李策握住李璟的手,輕聲道:「五哥,別說,別說了。」
這裡距離圜丘還很近,隔牆有耳,李策不想李璟捲入其中。
「對,」葉嬌扶住李策,吩咐車夫趕緊走,才對李璟道,「罵人是沒有用的,有些人只有躺在地下,才能安靜。」
李璟被這句話嚇得面色一緊,下意識就去摸他的泰山石,忽然又想起葉嬌不是說他,才舒了口氣道:「你們可一定要在楚王府成婚啊!」
聽你說話就覺得很可怕。
就算我養得起,也受不住嚇啊。
大唐一年一度的祭天祭祖大典,宣告落幕。
大駕鹵簿的皇帝儀仗,衛護皇帝回宮安歇。
皇帝雖然有些不舍,但今日也算過足了癮。不如就回宮吧,還可以把所見所聞告訴皇后,讓她羨慕一次。
距離圜丘十里,在一個草木蕭疏的山丘上,道士王遷山背靠石塊,準備曬一會兒太陽。
他的身邊癱坐著目瞪口呆、被嚇傻了的小武侯林鏡。
王遷山逮了一會兒虱子,林鏡才戰戰兢兢開口說話。
「剛才那個,是信煙嗎?」
那怎麼可能是信煙?信煙會聚在空中長久不散,以此標明方向。可王遷山射入空中的,分明是三色的雲團。
像是傳說中的織錦天孫,在銀河邊晾曬的流雲。
抓到王遷山時,林鏡就發現他衣袖中鼓鼓囊囊,似乎藏著什麼東西。萬萬想不到,他藏的是天上的雲彩。
王遷山已經捉完虱子,開始摳頭皮,一邊摳一邊道:「算是吧,加了一點煉丹的東西,所以很好看。再乘著南風,就飛過去了。」
「你放這個幹什麼?」林鏡煩躁地拽了拽腰帶,道,「你知不知道聖上正在圜丘祭天?萬一他看到,以為我們在干擾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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