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了一眼趙慨,背負雙手,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大凰宮凌虛閣。
偏殿裡到處都是濃重的藥味,坐在軟榻上的成康帝趙睿頭上被插滿了銀針,一根根銀針從半寸長到一寸長不等,在趙睿的頭上隱隱顫抖。
成康皇帝滿頭大汗。
仙風道骨的老道士陳希夷,一臉淡然的坐在一邊,看著藥爐里的火候,不時給上一扇子。
大內官李懷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跪坐在一邊,時不時給陳希夷遞上一味藥材,幫著他打打下手。
小太監李茂邁著小碎步,輕輕走了進來,跪在大內官李懷身前,低聲道:「乾爹,趙炳大統領來了,在殿外候著呢。」
李懷看了一眼閉目的趙睿,不咸不淡的說道:「那就讓他繼續候著。」
「是。」
李茂點了點頭,邁著悄無聲息的小碎步,走了出去。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趙睿頭上的銀針才被陳希夷拔了下來,餵服了一劑湯藥之後,趙睿整個人都虛脫了下來,他癱在龍床上,幾乎動彈不得。
李懷極有眼色,把他扶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趙睿才緩了過來,他喘了幾口氣,對著陳希夷勉強一笑:「仙師這法子還真有用,如今朕的頭疼的不是那般厲害了。」
陳希夷一邊收拾自己的銀針,一邊說道:「藥醫不死病,貧道也只能治不想死的人,陛下你再這樣操勞下去,老道也幫不了你多少次。」
「壽數天定。」
趙睿呵呵一笑:「有勞仙師掛心,朕這個身子早已經是千瘡百孔,能吊住一日性命,都是仙師的功勞。」
「老道不是擔心你。」
陳希夷把最後一枚銀針插進了自己的針囊里,嘀咕了一句:「老道是怕哪天陛下你一命嗚呼了,老道說不定也要配上一條性命,然後被你們趙家人罵上一句庸醫!」
趙睿被陳希夷這句話說的哈哈一笑,原本蒼白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仙師說笑了,您是趙家的恩人,朕如今還能走能動,都是仙師的功勞啊。」
沒有人比趙睿更清楚自己的身子了。
早在成康十四年末,他就發病了一次,頭痛欲裂,而且癱坐在龍椅上動彈不得,而且口鼻之中都有鮮血流出。
當時,把大凰宮裡的太監宮女都嚇得不輕,整個皇宮裡亂成了一團,以至於連宮女太監裡頭都在瘋傳。
說皇帝陛下殯天了。
直到三天以後,趙睿才悠悠醒轉,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嚼舌根的太監宮女們,殺了一百多個。
這才謠言消泯。
在這之後,每隔一段時間,趙睿就會發病一次,雖然不及第一次那般猛烈,但是也足以讓他膽戰心驚了。
所以從成康十四年開始,趙睿九已經在謀劃自己的身後事了。
也是因為如此,趙顯才能在成康十五年這短短一年時間裡,從一個落魄世子,變成如今戰功彪炳的肅王爺。
這其中當然有趙顯自己的功勞,可也少不了趙睿的推波助瀾。
陳希夷入臨安之後,趙睿的病症才勉強被壓制住,只是陳希夷不准他再像以前那般,有日沒夜的泡在奏摺堆里了。
送走了陳希夷之後,趙睿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盞,抿了一口濃茶之後,輕聲問道:「阿炳來了嗎?」
李懷有些心疼自家主子,但是他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止,只能輕聲嘆氣:「已經等在外面許久了。」
「著他進來。」
直到陳希夷到來之後,他的症狀才稍稍輕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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