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皇帝的影子,為了救一個梁家而出手惡了皇帝,這買賣可不大划算,畢竟他們心學派的主要利益可不是在京師。
至於其他中立派,一則覺得實學派和皇帝都惹不起,還要擔心勛貴們的小手段。
勛貴們拿他們沒有明面上的辦法,但想法子噁心人的手段還是有的。比如曾經就有一位御史彈劾過某位勛貴,事情其實挺小,但該勛貴由此挨了皇帝一頓訓斥,還被罰奉半年——這都是小事,但該勛貴很生氣,於是派人每天不斷地往該御史住處運送糞便,理由是肥田所用,路過而已……
這一來就搞得該御史所住的那條巷子半年下來空氣就沒清新過,整天都是臭氣熏天,連晚上都不例外。
御史一家怨聲載道,御史本人也上疏罵過,但這次沒用——皇帝覺得人家送糞肥田那是「深植農務」,你讀了半輩子的書,連民以食為天都不能理解嗎?給朕忍了。
可見勛貴雖然被文官集團打壓得厲害,但其實皇帝只要有機會,還是會包庇勛貴的,畢竟勛貴「與國同休」,是皇權的重要根基之一。
於是乎,梁家人一天跑了幾十家府邸,幾乎沒人肯見他們,偶有幾個過去收錢收得多了點的,卻不住面子見了梁家的人,也只是嘆息著讓他們想想問題究竟出在哪兒,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兒他只能點撥到此,實在愛莫能助,幫不上忙。
梁家人回去一商量,全都懵了。
不是,咱家再怎麼說,也沒得罪京華啊?更別說北洋海貿同盟了——那特麼是我們家敢得罪的?
有人終於反應過來,這事只怕根子出在公主大婚之上,他曾聽已經下獄的陳掌印陳洪提過一嘴,說永寧長公主此前似乎對高務實有些情絮。
梁家人面面相窺,最後終於決定,別管面子上難堪不難堪了,這事兒必須去找長公主殿下,只要長公主殿下礙不過情面,願意出面或者派人跟高龍文說一聲,大抵就能逃過這一劫。
能有理由去見公主的,只有梁邦瑞,但梁邦瑞本就病重,此時又驚懼交加,更是病得仿佛隨時都會死。
可是沒辦法,他不去的話,梁家馬上就要死了。
梁邦瑞於是拖著病體去公主府見公主的女官,請求面見公主。
這次的公主女官可不是原歷史上那位,這位女官是受過黃孟宇和陳矩雙重吩咐的,也拿過高務實給的賞,哪裡不知道「上頭」對梁邦瑞的看法?
當時她見了梁邦瑞就冷笑一聲,道:「駙馬,長公主殿下說過,要等你身子康健才會見你,以免壞了婦德,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別咳死在公主府了,免得晦氣。」
按理說梁邦瑞此刻都應該住在公主府,但這次事情鬧得太沒臉,他是回去住的,只是這女官說話刻薄,聽得他大怒,強忍著咳嗽罵道:「梁某乃是駙馬,就算死也應該死在公主府,你敢欺我?」
「欺你?」女官哈哈大笑:「駙馬爺好大的威風,只是恐怕不太清楚我這女官的職責,別說你新為駙馬,身無一官半職,就算將來掌了宗人府(駙馬能做的最大官),在這裡也是公主府女官說了算……來人,給我打出去!」
一群如狼似虎的太監涌了出來,操著各種傢伙就上,梁邦瑞大吃一驚,被打得抱頭鼠竄,連滾帶爬地出了公主府。
他本就癆病,平時沒事都要咳嗽,如此活動量哪裡受得了?大喘氣幾口之後,喉頭奇癢,猛地坐倒在路邊咳嗽起來,等太監們追上一看,這廝咳得口鼻涌血,胸襟前都已經鮮紅一片。
太監們也沒料到這一幕,頓時呆了一呆,就見梁邦瑞伸手指了指他們,「哇」的一聲又吐了一大口血,然後直愣愣就倒了下去。
揍駙馬一頓沒問題,但打死駙馬可能還是會有麻煩的,一群太監心知肚明,立刻把手裡的傢伙扔回公主府,七手八腳地抬了梁邦瑞去梁家,堅持說梁邦瑞是因為要見公主,但女官根據規定認為此時不宜相見,於是拒絕,梁邦瑞是因為女官的拒絕而「自行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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