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便讓人將其喚了來,禮數方畢,已是急不可耐地問將起來。
「回父王的話,確有此事,今兒個一早……」
弘晴還真就沒想到三爺會如此著緊此事,聽得其問得如此之急,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沒去細想,一躬身,便已將今日一早所發生的事兒詳詳細細地解說了一番,然,也就只是敘述事實而已,其中並未摻雜絲毫的個人評述。
「原來如此,夫子,李先生,您二位對此可有甚看法麼?」
儘管弘晴的述說甚是平淡,可三爺卻顯然並不這麼看,不為別的,只因他之所以能有眼下這般地位,靠的可不是聖眷,而是弘晴一向以來的出彩之表現,而今,老四也開始打龍孫這麼張牌,三爺又怎kěnéng會不緊張,只是這等緊張卻著實是不好說出口來,自也就只能是語義含糊地將wènti拋給了兩大謀士。
「王爺明鑑,屬下以為此番小王爺與弘曆之爭明面上爭的是句讀,可實則卻是治國理念之爭,小王爺心懷天下,既仁且明,實非弘曆小兒可相提並論者,此一條,聖上心中必是有數,於王爺之大計論,實有百利而無一害也。」
李敏銓智算之能不算絕頂,然則說到拐察色之能,卻是天下少有的伶俐人,儘管三爺的意思表達得極為隱蔽,可李敏銓卻是一眼便看破了三爺的擔憂之所在,這便從旁開解了一番。
「唔……,夫子,您怎麼看?」
李敏銓說得倒是天花亂墜,可三爺卻並未因此而釋懷,沉吟了片刻之後,還是放心不下,這便朝著陳老夫子一欠身,恭敬地求教道。
「此句讀本就是千古論爭之焦點,大體上是見仁見智罷了,知民與不知民各有其利弊,前者利於社稷,或可有千秋之令名,然,也不乏變亂之危,後者利家國,或可保得數世平安,卻終究難逃內憂外患之苦,前者行之難,非有大勇氣大智慧者,不可為之,至於後者麼,守成之輩耳,縱使驚艷,亦是有限。」
陳老夫子顯然是心有所感,一反往日裡寡言的做派,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長須,感慨萬千地點評了一番,說得倒是分明,卻並未給三爺以任何的建議。
「知易行難,世事莫不如此,開拓與守成本就難有個穩當的調和處,就不知皇阿瑪會作何想了。」
三爺其實並不關心句讀之爭到底該是哪種觀點正確,他憂心的是老爺子會不會下大力氣去栽培弘曆,會不會因此愛屋及烏地恩寵四爺,這麼個心思雖是不好直接說出口來,可卻難不倒三爺,但見其作出一派心有戚戚焉狀地感慨了一句,旋即便話鋒一轉,已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地問出了個敏感的話題。
「王爺過慮了,聖上既已斷言小王爺得勝,其意已是不言自明了的,縱使對弘曆此子有所提攜,大體上也不過是為晴世子作一陪襯耳,實無足掛齒哉。」
在這書房裡的,有哪一個不是七竅玲瓏心之人,三爺儘自說的個雲山霧罩的,可在眾人眼中,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他才剛開了個頭,弘晴等人瞬間便已洞察到了其心中的計較之所在,所不同的是弘晴身為人子,有些話不好直說,而陳老夫子是不想急著說,唯有李敏銓掛著個首席謀士的頭銜,卻是不得不委婉地進言了一番。
「唔,但願如此罷,而今朝堂好不容易才有些個平穩之氣象,卻又驟然多事,實是何苦來哉。」
三爺對李敏銓的判斷倒是信服的,然則心中卻兀自有些不甘,不為別的,只因在三爺看來,太子一被廢黜,就該他三爺入東宮了的,沒地再讓四爺父子出來瞎攪合,算個啥事兒來著,正因為有此想頭,三爺的話里自也就滿是嗆人的酸氣。
「王爺若作此想,離大敗也就不遠了!」
三爺那滿是酸氣的話一出,陳老夫子的臉立馬便板了起來,毫不容情地便給出了個論斷,當即便驚得三爺冷汗狂淌不已。
「這,這……」
陳老夫子的話著實是太重了些,三爺顯然有些個承受不起,心慌意亂之下,一時間還真就不知該說啥才是了。
「商賈買貨都還須得貨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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