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於知樂的視線。
他眯著眼,眼睛縫裡有濕潤的、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
也沒在於知樂臉上停留兩秒,他就偏開了目光,接而揚起一隻手,焦慮地搓了搓頭髮,把劉海都弄得亂蓬蓬的。
眼鏡男把灰色大衣遞給他,叮囑道:「把外套穿上,別受涼。」
男人乖乖接過去,手腳不協調地套著,套啊套怎麼都套不好……像第一次學穿衣的三歲小孩。
眼鏡男瞧不下去了,搭了把手,才幫醉鬼把大衣套好。
眼鏡男重新望向於知樂:「你能把他弄出去嗎?」
鏡片後面,有一些不加掩飾的新鮮和懷疑。
體型是他三倍寬的她都弄上車過,於知樂在心裡這樣想,面上卻只說了一個字:>
完了就把那年輕男人的一條手臂架到自己肩上,動作熟練而麻利。她的面龐依然白淨模樣,神態也放鬆,沒見一點吃勁的痕跡。
眼鏡男彎唇,放下心來,這才把手裡的車鑰匙交過去:「鐘山廣場,別走錯了。」
景勝在一個急劇下墜的夢中醒了過來,他渾身辣的,難受得想爆衫。
花了十來秒,才判斷出自己身處何地。
車後座,自個兒的車。
四面的車窗緊閉,暖氣灌滿了整間封閉而逼仄的車廂,熱得叫人透不上氣,幾近窒息。
&喉嚨火燒火燎的,景勝囈罵了兩聲,嚷嚷:「小宋…>
前面開車的人沒應話,很快遞過來一支礦泉水。
景勝吃力地抬起下巴,想去接水。瞄到握水的那隻手,他不由愣了愣。
擺明不是小宋的手。
而是一隻女人的手,秀窄修長,在晦暗的環境裡,顯得特別潔淨扎眼。
也是這觀察的間隙,前面那個人以為他又秒睡了,把水放回了原處。
景勝坐直上身,想要回自己的水:「給我啊,拿走幹嘛?」
開車的女人沒解釋半句,只是再一次把那瓶水以相同的姿勢送了過來。
景勝接過去,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
神清氣爽之餘,有些昏睡之前的記憶,在他腦子裡慢慢拼湊了起來。
他降下半截窗子,把冽冽的風放進來提神,繼而問:「你是代駕?」
&駕駛座上的人終於開了口。
女的,女司機。
景勝眯了眯眼,扯著嘴角,無聲哂了下,問:「有駕照嗎?」
&女人答。
&身上嘛?」景勝翻出兜里的手機,想從打車軟體上看看這女的資料:「車主要求看一下駕照本不過分吧。」
他恢復了些神智的講話腔調,不同先前喝醉一般糊塗無害,反倒多了些輕佻嘲弄。
於知樂沒有半點抗拒,乾脆地從衝鋒衣口袋裡取出了駕駛證,遞給他看。
景勝抽過來,旋即翻開來和手機上面的資料作對照。
還是個挺漂亮的女人。
小臉長眼,白白淨淨的,就是繃著個嘴,拍照不愛笑。
駕駛證上是齊耳短髮,而軟體上登記的頭像,已經是披肩長發。
&知樂。」他瞅著駕駛證上的個人信息,念出她的名字。
女人沒搭話。
景勝挑了挑眼:「知足常樂?」
前面人回:「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景勝蹙眉:「zhi字不一樣啊。」
女人又不說話了,似乎懶得在名字的真正含義上作辯駁。
景勝歪腦袋,打量起前面的人來。
剛巧,她有一段後頸暴露在他視野里,很小一塊肌膚,白瑩瑩的,像隱匿在礁岩深處的珠玉。
景勝舔舔上牙關,開始挪動身子,從駕駛座正後方移到了一旁。
駕駛座的椅背有點高,連續拗了好幾個刁鑽的角度,他發現都不能看到多少女人的長相。
有些心煩意亂,景勝抖了兩下腿,喊道:「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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