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如此。」
陶眠算是掌握了訣竅,解釋不通都歸為天意。
榮箏晃了晃腦袋。
「哪裡有徒弟反過來教師父的?這樣吧,師父我們一併琢磨琢磨。」
她翻開秘籍的第一頁。
「欲習此術,須得與鬼魂共室,參悟天機。」
榮箏邊看邊讀出聲音。
「師父,咱這桃花山,有鬼魂嗎?」
「桃花山仙氣盈沛,怎會有鬼?」
「那豈不是無法修煉,可惜可惜。」
「徒弟,」陶眠莫名有些遲疑,遺憾的是低頭的榮箏並未瞧見他臉上的表情,「你真的要練這本功法?」
「來都來了。況且學會了能差遣鬼魂,多妙的一件事。」
「這樣吧,」陶眠一咬牙,仿佛做了什麼重大決定,「既然你想學,師父帶你離山,找個鬧鬼的地方。」
「小陶你別勉強啊,我也不是非學不可。」
「不勉強。師父有師父的人脈。待把你三師姐和四師兄安葬好,我們即日啟程。」
陶眠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他先帶著榮箏,把流雪和隨煙的墳墓修葺好。
正如流雪在信中所言,她拜託榮箏把自己和弟弟的遺體帶回梨花村。
而榮箏不負所托,完成了三師姐交代給她的事宜。
留給陶眠的只有一封信。
「師兄師姐的都被我請回梨花村了,小陶,我們還要葬什麼呀?」
榮箏對此不解。
陶眠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提到了另外兩位弟子。
「嚴格來講,桃花山的這幾座墳,只有你的二師姐陸遠笛真正葬於此地。」
「那大師兄」
「顧園的墓穴里,只有他留在桃花山的遺物。」
榮箏「啊」了一句,好似出乎意料。
「小陶難道沒有把那些遺物留在外面麼?那可都是很珍貴的回憶啊。」
陶眠與徒弟閒聊的同時,手中的活計也沒有放下。
他把楚流雪和楚隨煙的幾件衣物、木簪玉佩,還有兒時的老虎布偶、三四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攢下來的糖葫蘆簽兒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依次擺放在穴坑中。
「起初我也是這般想法,留那麼幾件東西在道觀里,睹物思人。」
榮箏連連點頭。
「對啊對啊,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但是顧園亡故後,我看著屋子裡他留下的那些生活過的痕跡就傷懷。見了木盆也哭,見了小花瓶也哭,見了他使過的菜刀劈柴刀也哭。日日悲慟,夜夜哀切,某天清晨起來頓感自身從內到外都要乾涸了,心想著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索性痛下決心,把顧園的影子從觀中抹去,全部埋到這裡。
這樣,我便只須在每年祭日和清明,痛痛快快地哭兩場,也不至於憂思過重,害得自己勞頓。
後來這習慣保留了下來,每個弟子故去後,我都這樣做,輕車熟路了。」
仙人陳述著過往的經歷記憶,終於,把兩姐弟的遺物全部安放。
榮箏默默上前,幫他填土。
她幫了一會兒忙,偷覷仙人的面容。見對方沒有過度的悲傷,才小心地問。
「小陶現在好像變得能平靜地做這些事唉呀,我不是說你對三師姐和四師兄沒感情,我不太會說話。算了我還是不多嘴了。」
榮箏悻悻低頭,卻聽見仙人在對面輕語。
「不必多慮,在我面前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師父不會對你約束許多。」
隨後又是一聲輕嘆。
「變得平靜麼?歲月待我,都講不清,是苛刻還是仁慈了。」
他感喟一句,利落地起身,拍掉手中的塵土。
「好了,事不宜遲。師父這就帶你下山,見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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